三个瞬间一生情缘
2014-11-06 王鹏
隔了六年的光阴重逢,却仿佛清晨方才分手,他淡淡:“来了?”她亦回:“来了。三个瞬间一生情缘,”仍是生分了,只聊几句闲话。他的工作不算好,他笑一笑:“我差一点就去了武汉,工作,关系都放置好了,我父亲……归天了。家里有母亲和弟弟……没走成。”
只是三个霎时啊,便收拾了,她终身的情缘。
而他给过她的地址,早已是一片荒芜--整条街都已拆迁。尘灰茫茫的陌头,他们不知找了多久,问了几多人,才有一个男孩讶异地说:“他是我哥呀。”
而第三个霎时,是六年后了,她新婚燕尔,去上海度密月,温厚的丈夫无论若何也不大白,她何故必然要在安庆逗留一天,寻访一位老同窗。
才坐了一会儿,黄昏便在刹那间到临,见丈夫垂头看表,她起身告辞,说着惯常的客套话:“来武汉,到我家玩,你晓得地址吗?”他说得泛泛:“我晓得。”回身拉开抽屉,从最上面取出一张纸---那是八年前,她信手撕下的一张纸,墨色早已褪得极淡,却有一颗箭头,仍然清晰地,指向她的家……
那也就是她梦到他的时候吧?
她惊惶地昂首,看见他的脸,刹那间,恍然了然,何故那些看见他的日子,便连阳光也非分特别炽烈。她几乎想要狂呼:“我也是呀。”但别离曾经到临了。
第一个霎时,发生在大二的讲堂上。她与邻座的安庆男生聊得十分投契。他晓得她是武汉人,快下课的时候,他问:“我当前到武汉玩,去找你,好欠好?”她说:“当然好。”随手撕下一张笔记本,草草画张地图给他。
第二个霎时,是在结业的火车站上。歌着,挥手着,泪着,送走一个同窗与一个同窗,最初的站台上,只剩下他们两小我。北方的后三更,六月也是凉的,星子都黑的时分,他俄然说:“你晓得吗?我不断爱着你。”
她向安庆,写下一封又一封的信,却杳无回音,她亦无从追查:是地址错误,仍是……一颗误会的心。认为自此往后,即是两不相忆,却在深夜梦见他向她走来,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倾吐,却只是哀痛的,寂静地转过身去……她大惊坐起,长坐至黎明。
她终身的恋爱,不外是三个霎时。